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海的那边

    安定的日子得来不易，关子玉抓住了这几个老家伙儿心底的最后防线，处置很得当，这几人也的确在最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兴风作浪！

    处理完县衙的事情，关子玉这才回去姚府，倒头就睡！

    自打太皇太后来了之后，她是没有一天消停的！

    这份儿累啊，她好多次午夜梦回都想撂挑子走人了，爱谁干谁干去！

    南水城再次迎来了短暂的和平时期！

    山谷中的人每天都有去大头家的，而县衙附近的媳妇子们没事干儿就去山上转转，总是要进山谷找山谷的妇人要口水喝！

    这一来二去的，关系自然就熟稔了，而这县衙南水居民的好处也就都体现出来了！

    山谷人听的眼珠子都瞪圆溜了！南水之外的那些城镇也没这么好的待遇啊！

    山谷人心头热了，走街串巷的去县衙附近自己打探去了！

    县衙那边还没开办集市，因为一切生活用品，都是去县衙买的！

    物美价廉！

    所以么有热闹的集市，看着还稍显清冷，热闹的地方不是那一排排整齐的院落，而是不远处的农田里！

    南水人少，各家各户成家过小日子，还是因为家里只有两个劳动力，自己两人种十几亩地不合适！

    南水人一贯是集体劳作的，从东头到西头，做完了自家田地的活儿，就会帮着县衙去收庄稼！

    每一季的庄家都是如此！

    那些荒地也都被养熟了，现在收成极好！

    山谷中的人远远的看着，对比着山谷中干活儿的场面！

    山谷人干活儿是沉默不说话的类型儿，稍作休息，老鬼都会甩着鞭子吆喝！

    而瞧瞧县衙这边，这一个个的边说边干，干的一点儿都不比他们山谷人差和慢，却还能有说有笑的，这样的日子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谁都是泥腿子出身，谁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可是山谷人更希望的是如眼前田地里的南水人一样活着！

    这样活着，有盼头儿，这样活着才像个人样儿！

    祁老儿自打山谷开禁之后就和秦婆子一起进了山谷，而秦婆子晚上回来是欣喜异常，祁老儿则快要一夜白头了！

    秦婆子吓了一大跳，询问到！

    “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秦婆子连问了三遍都没得到祁老儿的答应，伸手拍了把祁老儿肩膀，这老汉儿直接吐血昏倒了，吓的秦婆子去姚府找郎中去了！

    关子玉此刻正在吃晚饭，听闻这事情决定亲自去看看，起的明月直接跳脚！

    “您就是个操心的命，咱府里有郎中呢，您就不能先紧着郎中去看看？没啥大问题，您也就能省下这一趟儿的功夫？”明月是担心关子玉的身子骨，那两条腿因为近几日走路过多，肿胀起来，一晚上不管泡几桶热水都消不下去！

    关子玉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叹了口气就没去，一直在家里看账本，看花名册，等着祁老儿那边的消息！

    而郎中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问题不大这吐血还是好事情！

    祁老儿是郁结在心，这口血吐出来反而气顺了！

    关子玉惊呆了，祁老儿是个豁达的人，什么事情能让他郁结在心？难道是看不上眼秦婆子的粗鲁？不应该啊，这秦婆子说要嫁他的时候，祁老儿可是红着脸，眼底含着喜色的！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问郎中，郎中也不知道，关子玉只能是打发紫霞去找陈默，让陈默去问问看！

    陈默还不知道祁老儿的事情，在和奎叔等人商量着明天一起去山谷中请人来县衙门前的广场上吃饭的事情呢！

    这几天山谷人自己走动，还不到请客吃饭的时候，陈默估摸着再有个几天就差不多了，所以准备去叫人了，叫齐了人就能开宴席了！

    没想到祁老儿病了，吓的陈默是赶紧的就去了！

    到了祁老儿家里，陈默先问秦婆子，秦婆子就说两人去了趟山谷，晚上各自回来的，没想到她回来祁老儿就一个人蹲在屋子门口看夕阳，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她拍了一下就吐血昏迷了！

    陈默僵硬了起来，随后惨白着脸说道！

    “秦婆子，您可见到祁老儿的孙子？”陈默此言一出，秦婆子的脸也白了！

    秦婆子良久之后，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说道！

    “就我这脑子还为人妻呢？连老头子的心思都没整明白啊！老爷子着急的去山谷可不就是要看看自己的孙子？难道老爷子的孙子没了？要不然老爷子何至于成这个样子？不行，我现在要山谷，我现在……”秦婆子转身就要走，话都没说完，陈默眼疾手快的拉住了秦婆子！

    “秦婆子，你还是在家里守着老爷子，谁陪着都不如家人陪着舒坦，我去山谷中问问情况，夫人那边还等着消息呢！”陈默交代完就大步离开了！

    大头听到动静赶过来正好和陈默一道进了山谷！

    “陈大哥，祁小子在山谷中其实很不受待见，文弱书生一个，哪里能吃得苦下的地了？都是我们帮衬着才能做完每天的任务！我们一家离开之后还真不知道这小子的情况了，只是大家感念祁老儿的为人，所以山谷众人对祁小子还是不错的，要是祁小子真的出了事情，那一定和老鬼有关系。”大头说道这里就顿住了，不知道下面的话要怎么说！

    陈默也听出来大头的话没说完！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还有啥话是不能说的？”陈默没回头看大头，只是沉痛的低吼了一声。大头闻言羞红了脸，那话要怎么说的出口？

    “陈大哥，这话还真有些不好说出口，老鬼也和渭水州的一些人做买卖呢，所以山谷中也有外人来过，有人看上过祁小子，只怕人要是没死，那就是被那些个奸商给带走了！”大头的话还是没说明白，陈默也听岔了话！闻言还松了口气！

    “这也比留在老鬼手底下好不是？只要知道去了哪里，祁老儿至少还有个能找的地方！”陈默说完，大头就急了，一把拉住了陈默的手臂说道！

    “是个喜好男风的奸商，听闻这奸商家里养了不少的少年，每年都能玩死几十个少年，我就怕这祁小子他……”大头下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而陈默脚下更是一个踉跄！

    为了活下去，为了给祁家保存最后的血脉，祁老儿才把自己唯一的孙子给送到了山谷，为此还把自家祖传的玉佩都给了老鬼，没想到老鬼还是做出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这让把唯一的孙子送进山谷的祁老儿情何以堪？祁老儿可不就是盼着孙子还能回到身边，才这么苦苦的熬着？

    “这都他娘的是什么事情？要是祁老儿的孙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老子就亲手要了他老鬼的命！不，我要让他生不如死！”陈默的话让大头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陈默手上可是有仇人的人命的！

    说起来南水人中，手上沾染上鲜血和人命才发配过来的人太多了！

    陈默就是其中一个，而他大头的亲爹不也是失手推到了邻居，没防住人家的脑袋磕到了碎石上磕死了人，才一家人到南水的？

    老鬼是个能人，也在二十年前开发了山谷，救了不少人，也造孽太多！

    到了山谷，大头直接带着陈默去了以前和他相熟的几户人家，一打听，果真祁小子是被送人了！

    不过不是那什么奸商，而是一个肥胖的胖子！听闻是照水县的县太爷！

    等到关子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就晃动了一下！

    姚清玄等人是亲眼在那山涧里的码头上看到过穆大胖子输送男女老少给水匪才相信这货不吃人的！

    而关子玉不知道这消息啊！

    这下子，这小子是不是要凶多吉少了？

    关子玉真不知道这祁老儿能不能接受的了这个消息！

    陈默是先来关子玉这边的，所以祁老儿那边可能也只知道孙子辈送走了，不知道孙子已经凶多吉少了！

    “那穆大胖子有个特殊的嗜好，喜欢吃……”关子玉下面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而陈默当初也是差点儿就要吃那什么了，自然是知道关子玉话里的意思！

    陈默的脸惨白了！

    祁小子在大头离开的时候也就十三岁，今年也就是十四岁的样子，带回去能做什么？那货但凡是个好男风的还成，至少还有的找，要是喜欢这一口儿的，只怕这孩子早就凶多吉少了！

    是在禁谷之前就送走的人，所以……

    关子玉还是没把这消息瞒着不说，亲自告诉了躺在床上的祁老儿！

    关子玉看这祁老儿流出来的浑浊的眼泪，心底也不好受，只是劝慰了一番就动身回去了，这几天就是预产期了，她总觉得肚子有些不消停的样子！

    而祁老儿躺在床上三天，满口就只知道念叨着“黎儿”两个字，把秦婆子吓的半死，坐在祁老儿炕边儿一个劲儿的咒骂老鬼不是东西！

    而祁老儿也就伤心了三天就起身了，没想到自己好了，秦婆子昏倒了！

    再次请来郎中这一把脉，得了，喜事一桩，秦婆子和祁老儿居然来了个老蚌怀珠！

    祁老儿被这喜事儿给炸的，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而得之祁老儿亲孙可能已死的南水人却是开心极了，开始送礼了，都是家常东西，但是是个心意不是？

    关子玉和太皇太后等人听闻这个喜讯，唏嘘不已，这老天爷绝壁是逗人玩儿呢！

    这边刚知道孙子死了，那边儿祁老儿就有了孩子！

    这让祁老儿大悲大喜之后，怎么活？

    果然，祁老儿的身子骨没撑住，再次病倒了，这次是来势汹汹！

    秦婆子也就是一阵儿的眩晕，缓过劲儿来照样是生龙活虎的，秦婆子说是婆子，其实年岁也不大，才四十五岁，没绝经自然能生！

    这男人听闻活到老就能播种播到老的，所以两人有孩子不稀奇！

    稀奇的，那么多年轻一些的夫妻想要孩子要不到，这祁老儿还被突如其来的孩子给吓懵了！

    而此刻这个名叫祁黎的少年，正在和姚清玄一起做苦力呢！

    姚清玄等人漂洋过海半年的时间才到了海外蛮夷的世界！

    这里的人，尤其是女人都是不知道羞耻的，那胸脯直接裸露出来一大半儿，满大街的就和男人能亲嘴儿！

    这是姚清玄等人来到海外蛮夷看到的最直观的不同！

    鬼医当初一下船看到这场面，直接捂着眼睛喊“世风日下”来着！

    而待他们来此的水匪们不是真正的水匪，是海边这个城镇的主人，劳斯子爵的私兵！

    因为这个子爵喜欢幻想，总觉得这海的另一边是仙境所以就让自己的士兵漂洋过海，没想到海的那边不是仙境而是穷困，不懂火炮技术的大元朝！

    大元朝在这个国家，在这合格子爵的领地的人们的眼中，那就是未开化的原始人一样！

    所以他们也没有吧侵略的目光放在大元朝，而是偷摸的开始倒卖奴隶！

    在这个帝国中，倒卖奴隶才是暴利！

    劳斯子爵的封地只是这个海边小镇，没有强大的兵力去征战大元朝，所以自己为了这大元朝奴隶和各色商品的暴利，也就隐藏了大元朝的存在，这隐瞒了几十年也是个有本事的！

    这些消息被姚清玄等人知道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在松了口气之后，他们也知道，自己想要寻找到做火炮的技术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劳斯子爵的兵器尚且需要从帝都买回来！所以姚清玄等人此刻在努力场所中打扫着卫生，期待着三天之后各大城市的贵族们来这里选购他们！

    和畜生一样被选购，姚清玄等人心底的憋屈可想而知！

    姚清玄心底发誓，要是自己大难不死，并且能学到这发达的热武器技术回去发展大元朝，那么他一定会再次回来这里，把这个淫lian的帝国变成受礼知礼懂礼的好番邦不可！

    当然，这里必须是大元朝的附属国！

    咳咳，姚清玄的理想是伟大，这能不能实现，这辈子能不能实现这个宏大的目标，我们再次呵呵一笑！静观其变！

    而祁黎比姚清玄等人早来半年的时间，此刻都能和这个国家的人对话了。虽然能交流的程度还有限，可是能听懂的话却很多！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做好手里的活儿才行，否则那些酒鬼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鞭打不听话的奴隶！”祁黎因为年纪小，半年前的那次选购没被人选走，所以要等到这一次！

    祁黎这半年学会了不少的手工艺的技术，为的是能被卖个好价钱！

    而祁黎那些之乎者也的学识在这里还如一条狗汪汪几声来的好听！

    书生在这个国家那害死无用武之地的！

    姚清玄等人心疼这个孩子，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祁老儿的孙子！

    “嗯，我们到底是高等级的奴隶，三天后就是交易时间，他们不会真的把我们怎么样的！”姚清玄摸了摸祁黎的头顶，这个少年的双眼和那些奴隶一样，出现了麻木的神色，这个少年已经对自由失去了信心！

    这个少年因为祖父被诬陷发配南水，连坐了他而受了不少的苦！

    姚清玄以前一直觉得大元朝的律法是正确的，现在看来，其不完善的地方太多了！

    百姓们不是只能用这种高压的政策来教化的，这种让百姓们害怕的刑法，不如让百姓们读书识字明理来的重要！

    瞧瞧这个国家淫luan不堪的本质，军事力量在强大也没活出个人样儿来，这里的女人，明明穿的是贵族小姐的服侍，干的是比大元朝秦楼楚馆女子还要下贱的事情！

    这样的国家在强大也会早晚腐朽的！

    而大元朝要是不改变只怕会落后挨打，可是在落后也不能让百姓活到这个程度，真正的是太丢人了！

    野人尚且知道办事儿要去山洞，应该在捕猎之后的晚上，这里的人大白天的，在别人面前就……

    姚清玄真心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