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一人一世一卷书

的气息与桃山越发接近，申公豹自然也感知到了，这种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就算是在修行过程中遇到，都会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他知道此时对于杨戬而言，是多么重要。

    “希望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杨戬盘坐在桃山山顶，虽然已经闭上了双眼，但是他却可以清晰地看到桃山上的一切，大到整座桃山，小到山间的一棵草，都在他的感知中。

    与此同时，桃山上似乎升腾起了一股古朴而又苍茫的气息，仿佛是渡过了无数岁月，酝酿出了这一股透着玄妙又大气的气韵。

    杨戬的神魂刚刚触碰到这股气息，整个人瞬间颤抖了起来，这股气息中蕴藏着诸多信息，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

    一幅幅他从未见过的画面在他眼前掠过。

    好像在这桃山中，他渡过了十世轮回，而这十世轮回就好像压抑了千年，一股脑全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第一世，他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山间农民，家里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婆娘，还有一个刚刚会喊爹娘的可爱儿子，生活本应该就这般安静且美好的度过，但是天不遂人愿。一支军队占领了这一座低矮的山头，他的婆娘被那群军士带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他只知道这支军队隶属于西方的一个国度。

    “爹，娘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他儿子与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他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娘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等到你及冠，娘就回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儿子也逐渐长大，当儿子及冠那天，他痛快地喝了一顿酒，从山脚下挖出了一杆长枪，这杆长枪三尖两刃，气象森寒。

    他入夜之后，便一路西去，西行十万里，沿途途经一百零三城，斩城主一百零三，最终战死于皇城之外。

    临死了，他才看到那个让他朝思暮想了近二十年的女人。

    “值得吗？”公主退去了易容面皮，虽然时隔近二十年，却依旧美艳动人，时光甚至无法在她的容颜上刻上一道皱纹。

    “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反而直接问了一句。

    当年以他的实力，如果不是他无意中听到军卒议论他婆娘的真实身份，他早就准备屠尽了这支看起来强大的军队。只是他知道，是他的婆娘秘密让军队前来接她，所以他才没有出手。

    “你我缘分已尽，回去吧，杀了一百零三位城主，也足够你泄愤了！”公主的话冰冷无比，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柄尖刀刺在他的心头。

    “为什么？”他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眼前这个陌生无比的女人。

    皇城上，一道金色人影缓缓出现。

    “你走吧。”公主说完，便绝然回身。

    他举起手中的三尖两刃枪，遥指皇城上的那道金色身影。

    三息之后，他嘴角渗血，气息断绝。

    三年之后，他的婆娘，也就是这个国度的公主，死于皇城外，当初他身死的那个地方，同样气机尽毁，却依然站立不倒。

    皇城上，那道金色身影再次缓缓出现。

    ……

    第二世，杨戬又成了一个护国将军，功勋卓著，位极人臣，但是君主昏庸竟将他最爱的女人招进宫去，百般凌辱之后将其蒸食。他愤而执枪，杀入皇宫，最终将昏君的头颅斩下，而他也在乱箭之下，身死当场。

    第三世，他成了一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只能靠着旁人施舍才能过活。当他及冠之后，他才知道他的母亲竟然是天上的仙人，但却私自下界与凡人苟合，这才生下了他。他的父亲被天帝杀死，而他的母亲则被永世镇压在桃山。百年之后，他终于修成了不世神通，力劈桃山，救出了母亲，可惜母亲法力被封印，早就油尽灯枯，看到他第一眼之后，便阖然长逝。

    第四世……

    …….

    一直到第十世，杨戬变成了一个书生，阅尽天下书卷，最终提笔写字，洋洋洒洒一卷字，每一字都道尽了天下万法，最终他肉身腐朽，却精神存世，与桃山合二为一，成了这片桃山的山神。

    十世轮回，说不清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杨戬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神魂海剧烈地动荡，外界这股气息也逐渐侵入了他的体内，直往神魂海中钻去。

    杨戬身体不住地颤抖，在他身下，整座桃山轰然摇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中钻出来一样。

    “如果再让你轮回一次，你还会愿意吗？”杨戬的神魂海中有一道声音响起，这声音直接引起了魂力的絮乱。

    “只要不违本心，又有何妨？”杨戬心意坚定，轮回不可怕，最重要的是不违心意。

    “你果然还是你，永远都不会改变，你我十世轮回之缘分终将散尽，珍重！”那道声音陡然变得温柔无比，在杨戬的神魂海中，一个美丽女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她明眸善睐，仙肌玉骨，好似天上仙女。

    这个人杨戬很熟悉，正是他十世轮回里，注定与他纠缠不清的女子。

    这个女子的身影逐渐消失，最终化作了一团精纯的魂力，流淌入杨戬的神魂海中。

    不知为什么，杨戬突然心中一痛，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这让他内心挣扎痛苦到几乎不能自已。

    “啊……”杨戬突然一声怒吼，整座桃山竟从中间完全裂开了，漫上的桃树倒了一地，一片狼藉。

    又过了数个时辰，杨戬缓缓起身，他身体周围一丝丝暂时无法控制的气息逸散而出。

    “一下子就破入地丹境了？你小子可以啊，从乱神境一下子蹦成了地仙，看来此次收获不小！”申公豹惊喜万分，一巴掌拍在杨戬肩上。只是杨戬明显有了心事，按照他以往的样子早就开心地合不拢嘴了，但现在却变得沉默。

    “怎么了？”申公豹一下子就看出来杨戬的不对劲，开口问道。

    “我当初的修行法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修了十世却感觉自己更痛苦？”杨戬看向身后的桃山，眼中布满痛楚。

    “慢慢来吧，总会变好的……我们改变不了过去，但是未来却总是有机会弥补的……”太上拍了拍杨戬肩膀，率先扭头离去。

    杨戬最后看了一眼桃山，终于离开。身后，桃山，轰然倒塌，夷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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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易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法阵之中，心中虽然焦急，但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在这个仙秦时期便是庞然大物的势力范围内，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即便这个势力陨落了不知多少载。

    “恐怕整个火云天外天地的修行者都进去了吧……”苏易暗自思忖道，他指尖符印闪灭，三息之后，苏易一把握碎了符印，直接一步走进了法阵之中，“血莲灵火，我来了……”